说起来“高唱”这词儿,我还真走过不少弯路,一开始根本没往心里去,觉得不就是大声唱歌嘛多简单个事儿。那时候年轻,对很多词儿的理解都停留在表面,压根儿没琢磨背后的那点儿劲儿。
我记得很清楚,第一次对这词儿有点儿上心,是在我初中那会儿。学校组织看电影,是那种老电影,讲抗战胜利的。电影里头,打完仗了,大家伙儿欢天喜地,又是跳又是笑,背景音乐特慷慨激昂,解说词就出来了,说什么“人民群众高唱凯歌,迎接新生活”。当时我心里就琢磨,这“高唱凯歌”不就是大伙儿高兴了,唱胜利歌呗。就这么个理解,挺直白的。
后来上了高中,历史课本里,作文里,偶尔也会冒出“高唱”这俩字。比如讲到五四运动,就有人写“青年学生高唱爱国歌曲,走上街头”。我又想,这不还是唱歌吗?只不过是唱爱国的歌。我那会儿对语文学得不咋地,就觉得中文挺有意思,一个意思能掰扯出好几种说法,就没再深究。
真正让我开始觉得这词儿有点儿意思,得是我刚工作那几年。那时候单位里搞啥活动,年会什么的,领导上台讲话,总爱说点儿官方辞令。有一次,一个老领导讲话,说得唾沫星子乱飞,来了一句:“咱们要高唱改革开放的主旋律,迎难而上!”我当时在下面听着,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了。

你想,主旋律这玩意儿,你怎么“唱”?它不是一首歌。我当时就愣住了,偷偷在心里嘀咕,难道是说要大声宣传改革开放的方针政策?要大家都像唱歌一样,把这个精神传出去?这一下子,我的脑袋瓜子就开始转了。我第一次觉得,“高唱”这俩字,不单单是嘴巴里发出声音那么简单了。
那次以后,我就开始留心琢磨这词儿。我发现,它出现的地方,可真不只是唱歌。有时候是说一个国家“高唱和平发展”,有时候是说一个人“高唱正义之歌”。这些“歌”,都不是字面意义上的歌曲。它更像是一种表态,一种宣言,一种气势。
我记得我有个同事,他是个老油子,嘴巴特厉害。有一次开会,大家伙儿都在讨论一个项目,意见不统一。他直接拍桌子站起来,脸红脖子粗地开始发表意见,把自己的观点说得斩钉截铁。我当时心里就冒出来一个词儿,这不就是“高唱”嘛他不是在唱歌,他是在大声地、明确地、坚定地表达自己的立场和观点,而且那种表达,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劲儿。
我一下子就茅塞顿开了。原来“高唱”这词儿,它不只是声音大,它里头还含着情感,含着态度,含着宣传,甚至含着一股子号召的劲儿。它不光是你自己唱,它还想让别人听,还想让别人也跟着你一起唱,一起振臂高呼。

从那以后,我再看到或者听到“高唱”俩字儿,我就知道它背后要说的,是那种充满力量的、大张旗鼓的、带有感染力的公开表达。你想想看,“高唱赞歌”,那不是随便哼哼几句,而是要发自肺腑地、用尽全力地去赞美。“高唱口号”,那也不是嘟囔两句,而是要齐声喊出来,喊出个精气神儿,喊出个势头来。它代表的是一种积极向上,或者说是一种强烈的宣示和表达。
这么一琢磨,我感觉自己算是把这词儿给彻底搞明白了。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“大声唱歌”的小年轻了。现在我对这些词儿,都会多想两步,琢磨琢磨它背后的那股子劲儿,那股子味儿。
你说,学点儿东西是不是就这么个过程?从最表面的理解开始,慢慢地,通过生活里的各种事儿,各种人,一点点去参,去悟,才能真正吃透它。我现在觉得,语文这玩意儿,是真活儿,得在生活里头泡着,才能泡出真味儿来。
